听见你的声音


      *菲珞西尔/狗子。

      *生还if(双重义),

      *⚠️gb,迫害向,很雷!

      *⚠️纯属瞎编,BUG很多,OOC。

  

  

  星历2333年发生了太多事。家族星舰尚未落地,菲珞西尔已有预感,只要她一息尚存,就将孤身走上荆棘之路。岁月静好终究化为过往。她做不了冰封的主人,冰封却早已成为她一生的象征。

  她对此有所准备,仅仅觉得遗憾,遗憾而无奈:还没来得及成为完美的公主,便被推进女王速成班。

  

  幼时,盛名在外的老将军指导她剑术与兵阵之法,德高望重的贵族指导她礼仪交际,授课内容细节到聆听的姿态怎样才显得真诚,但他紧接着补充:你要聆听,但勿轻信。你要学会借势,要落难时不惜代价保全自身,但勿真心依靠。

  礼仪背面的真相是计谋心术,而美德长大后就不必再深学,由她忠实的护卫队负责去学。她只需同时保留得体仪态和冷酷。

  

  没有余裕享受家族星舰的安逸,短暂休憩后她便立即重新梳洗整装,为展演一位平安归来、身心健全的公主做好准备,因为若外表稍有异样之处,波隆等人都有可能被借势问罪拘捕。而她现在除了巴恩上尉的亲弟弟,不敢轻信任何人。

  一旦食物和水离开你的视线,再回来时就不再值得信任,人也与之同理,早已习惯被背叛的菲珞西尔公主心知肚明。

  

  赶在降落前,星舰内部进行了一场紧急会议。议题一,失去“冰封”的应急方案;议题二,圣国内奸的查处;议题三……议题三直到会议尾声才被某个匆匆赶来的士兵传递过来。

  内容也就一句:活了。

  菲珞西尔压低声问:醒了?

  “只醒了一会,伤势太重。我们已经启用了现有的最优医疗设备。”

  

  她明白这意思等同于“随时有可能再死去”,结束前两个头疼话题的时机找到了,不想错失和救命恩人道谢、告别的机会,当然无可非议。

  出门镇静地走一段,直到过了拐角处再慢慢快起来,变成小跑。如今不像小时候一举一动都有礼仪官随行监督,但失态依然等同失仪。

  

  菲珞西尔走到重伤的雇佣兵队长床前坐下来,麻木地听随行军医报告情况。弹痕,鞭痕,撕裂伤,右臂经过接合,后背多处锯齿状出血,以及封喉险些致命的伤口,清楚可见的失血苍白。

  她被保护得太严密,从小几乎没流过几滴血,对面前刺眼的伤势缺乏概念,甚至冷酷地感到好奇。

  这就是家族武士入队时所宣誓的牺牲?牺牲不是单指一个她认识过又消失的人名头衔,原来它是真实受伤、流血、挣扎再无望地死去。在远离故土之地为某个非亲非故的人死去。

  

  等到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正在摸那些处理过的伤口,从手腕轻轻划到右臂断裂处,触感十分陌生,她似乎没法将它和活生生的雇佣兵队长联系到一起。

  手指碰到缠裹喉咙的纱布时他醒了,异常安静,只有眼帘轻微抖动再张开,不发出任何声音,忍者的本能。

  

  狗子从昏迷中醒来,视线飘忽,用嘶哑的气声连问出两个半最符合常识的问题:我没死?我在哪?你——

  公主把两根高贵的食指交叉在他唇前:不要再问一遍我是谁。

  他想做个点头动作,发现肌肉办不到便放弃,然后乖乖没再提问,发声本就令喉咙撕扯般疼痛。

  

  菲珞西尔发觉,当他嗓子哑掉没法顺畅说话时,沟通反而比平常更易推进,起码她不必经常被噎。她握住伤势较轻的那只手,好心回答前两个问题。

  “你还活着,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这是开往我母星的军舰。”

  

  母星?白纳星?军舰?工具人队长从混沌的头脑深处费力翻找主神一口气灌来的导入剧情,只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目标X的救援任务看来完成了,不过冰封,等下,说到冰封他就火上心头,原本他们有双赢的希望,100%完成度的希望,但眼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抗议一旦通过此时脆弱的声带,就变得像赌气:任务早就结束了。

  嗯?菲珞西尔歪着头看他,深色瞳孔闪过一丝狡黠。

  赶在他第二次虐待声带之前,她迟迟颔首,熟练拿起了官腔,仿佛刚才观赏他表情取乐的少女只不过是片幻影:

  对,雇佣你们小队完成的任务结束了。——所以接下来我既要代表我个人、也要代表我的家族,向你表达感谢,如果你有兴趣看一看我们家族的诚意,那再好不过。

  

  我不想。狗子心里说。

  他回归沉默倒不是学会了看气氛,而是喉咙实在痛得要死,每吐出一个字都像锯齿在喉管内部切割——即便极高精神力免去了雪溢最著名的一项威胁,她依然算轮回者中可怕的对手之一。

  公主察觉到他在走神,也听得出他不情不愿的心声,并不点穿,将那只手握得更紧:狗子队长,我知道你还不信任我,之前的事我非常抱歉……不过,踏上了白纳星的土地,还是希望你多相信我的家族一些,利多于弊。

  此话威胁意味大于安慰,狗子听懂第二层意思:下了星舰,脱身恐怕更难了。

  

  星舰将要降落,医疗兵向她询问英雄的入院安排,菲珞西尔思考片刻:既然是英雄,要让民众都认识他,我亲自来处理吧。

  舱门缓缓打开,悬浮梯朝下展落,公主平安归来的消息早就传开,隔着瞭望口已经能看到涌动的人潮。

  回过头来准备出舰时,菲珞西尔又短暂变回了那个有些强势的少女:狗子队长,我很抱歉,现在希望你信任我。无论是信任为人还是信任体力。

  “什么意思,我到白纳星来干嘛,不需要,先等等,你不会又要坑我——”

  

  不祥的预感迅速应验,雇佣兵队长急促的话没能说完,半截卡死在喉咙口便一阵咳嗽。菲珞西尔说到做到,以不输年轻武士的精准力度将他横抱起来,灵巧得几乎没波及任何一处伤口,来自公主的标准公主抱。

  伴随着身体蓦然悬空,狗子清楚听到脑内的某根弦啪一声断裂了。

  

  菲珞西尔大大方方朝着迎军的队伍走去,却有另一种打算:用最快方式表明亲密,暗示某种捆绑联系,情感也好利益也罢,从人群中的眼线注意到他们起,他在白纳星的身份与行踪就和她挂上了钩。换句话说,被打上烙印。

  出于常识被破的巨震,顺带还有尊严,狗子极力尝试挣扎,紧接着扯到背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我不需要,放我下来。”

  “狗子队长带着我走的路比这一段长多了,不要客气。”菲珞西尔低声说,用暗笑声对应他的咬牙切齿。

  

  她能通过触碰感知到,他躯体之中仍然收束着一股力量,比看起来要更可靠,或者可怕,这双缠满绷带的手曾经牢靠地保护过她,想来也足够取她性命。不过显然他这会只有震惊恼怒,并没更多表示,除了哑声拒绝和脊背加倍僵硬。

  旁边围观群众当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目睹了公主和外来人亲密无间的情景,对几派人而言这都是必须警惕的信号。

  

  狗子暂时没想那么深,血轮牙割喉的利齿没有令他恐惧,被矮不了他太多、但看着手脚纤细的公主轻轻松松抱着走路,反而让他怀疑自己早已经死透了。坑爹公主的报恩太可怕了,没福消受。

  无奈,稍微活动一下都牵连全身疼痛,牢固的包扎有效束缚了挣扎,众目睽睽下,抗议声同样小到不能令护卫队听清,最后他放弃抵抗,抬起胳膊尽量遮住脸,只露一边耳朵朝外。

  

  公主殿下对他的配合感到满意,手臂揽得更紧了些,她错觉自己抱的是只绒毛微微扎手的大型狼犬。

  忍者经过训练的心跳从未这么剧烈,短短几分钟格外漫长,最后一截基本在装死中熬过去。

  他不止一次想提,她的头发丝太长了,垂下来挠到耳朵尖感觉发痒,比疼痛还要难熬。但最终忍了整段路没说。

  

  受人瞩目的走红毯环节在公主的爆炸性发言中告结,尤其强调了“我”字:不,他是我和家族的英雄,至关重要,不能离开我的身边。于是他被公主直接抱上了一辆车同乘,头脑持续陷入无止境的风暴。

  “现在他们都知道你是英雄、家族的贵客了。”菲珞西尔说,心里续上后半句。就是可能还会多给你传出几重身份。

  而英雄心想:NPC绑架了!!

  

  拜公主殿下的一抱所赐,养伤生活舒适到堪称奢华。要说有什么不满,那问题在于,他待在这里本身就很有问题。

  士兵和护工来来往往,视线落到他这边都要停上一停,谁都猜救命恩人最多当个幌子用,没人信他们关系止步于此,提前认识公主青睐的男人总没坏处。

  公主喜欢忠犬系?但他看着也不太像啊。还是他比贵族更懂花言巧语,骗走公主的芳心。菲珞西尔的独立医护人员在他房间进出,只觉得这个人沉默寡言,且伤刚见好就热衷于乱跑。

  

  护士送晚饭过来,房里黑黢黢,天花板上传下声音:“放桌上就行。”她抬头看不清人,就看见隐隐一抹红色垂落,吓得手抖了抖。亦或侍女抱着衣物篮急匆匆过路,一枚苦无蓦地划破空气,擦着她额发浅浅钉进墙上,上挂一张字条只书一词:狗粮。

  

  礼仪官听到诸如这类关于神秘队长的流言往往又喜又忧,但英雄授勋仪式在公主本人指令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没有人会质疑她的决定。毕竟公主的称呼变为王只是时间问题。

  仪式日期最终按菲珞西尔本人的意愿,定在白纳星历“圣诞节”的当天,即家族初代统治者的生日,在民间亦是最热门的婚礼日期,届时她要在举国欢庆的氛围中,正式宣布自己平安归来的消息,将勋章戴到英雄的心脏前,顺势昭告民众,家族不亏待有功之臣。

  走进众人视野的公主要为民众而活,在那之前,她还打算送自己一份小小的礼物。

  

  仪式前夜,菲珞西尔终于为自己挣到短暂的休憩,她接过了侍女正要去送的晚餐托盘,顺便命令她保密,侍女吓得魂飞魄散,忍受着良心的折磨将公主整段话转告给了护卫队长,他当即表示,这实在太危险了,必须做些什么。

  因此当菲珞西尔端着盘子走进狗子养伤的房间,后者难得没像平时一样倒吊在天花板上,也没藏匿在阴影之中,他被特制金属铐牢牢铐在床头,门开的一瞬竟然闪过受到惊吓的表情。

  

  菲珞西尔对侍从在小事上的阳奉阴违早已习惯,没多惊讶,她放下托盘,听到狗子在旁晃了晃锁铐:你让我怎么信任你?

  “明天就举办仪式了,我想他们也是保险起见。”公主语气认真地说,忽视他“信你有鬼”的表情,直接舀了一勺羹伸过去,“吃饭。”

  

  他伤好得差不多了,只留颈部还缠着好几圈,血轮牙割喉留下的后遗症仍然作用在他的嗓音,狗子试图别开脸,疼痛,失败。

  “你看。”他哑声说,手腕铐住的位置已经隐隐酸痛起来,“就像我不信任你一样,你们也没法信……”

  公主听了半截话就开始点头,趁他费力吐字的间隙一口喂进去,后面的词句都在鸡蛋羹中间消失,紧接着再一下,忍者队长毫无防备地吞咽下去,露出双重意义上被噎住的表情,喉结滑动,倒没有干再吐出来这种煞风景的事。

  他像是认命了,她又喂一口他就乖乖吃一口,安静且干净,嘴尽量离她的手指更远,表情如同脖子给铁环套住、被两个壮汉强行拖走的狗,忍辱负重。

  

  晚饭总算吃完,轮到餐后水果时他忍无可忍:“你饶了我吧,我自己来。”

  果盘摆放精致,葡萄樱桃香蕉,以及其他不太认识的玩意儿。香蕉倒是和地球本土品种长得差不多模样,帝王蕉的大小,两口能吃一半,只不过皮和肉一样的乳白色,应当叫公主蕉了。不过再来一轮喂食他绝对忍不了了。


  菲珞西尔示意了一下手铐,他说完一句话又休息片刻才能说下句:“果盘给我,我能自己吃。……不相信?不信你就背过去到那边数二十秒。”

  公主体贴地提醒:“这是特制金属,你不要弄伤自己。”

  她说完就真的移步到旁边墙角开始倒数。与此同时,狗子朝床边使了个眼色,忍犬从阴影中悄然走出来跳上了床。

  

  与此同时,菲珞西尔半觉得好玩半漫无边际地面朝墙想着:或许复杂的人不能有纯粹的爱,留他下来是目的,但之后呢?

  想着想着忘记数数,再转回来不知道过掉三十还是四十秒,走回床边看,果盘里的香蕉少掉一大半,他的表情看着异常乖巧。

  她情不自禁伸手去碰他的额头搓搓发丝,还来不及表扬一句听话,“狗子”便啪一声变成了真狗子,黑豆样的眼睛,上方两块圆斑如粗眉,耳朵也是圆圆的。她抱起狗往床头看,铐锁已经消失无踪了。

  

  夜风灌进来,菲珞西尔背过身,看见落地窗大开,她走到窗边朝外喊:狗子队长,你重伤初愈,不适宜做剧烈运动。

  没回应。

  隔了好一会,见她还没有要关窗户的意思,他的声音从屋顶的方向传来。

  “你睡吧,我就在这保护你。”

  “狗子队长。”公主边搓着怀里这只狗子的脑袋边叹息,心说这个人实在不会为逃避找借口。

  “雇佣早就结束了噢……四周都是我家族的武士,要是你乱跑,等会就轮到我保护你了。”

  没回应。


  “狗子队长,我能理解你思念家乡,想要回到同伴身边的心情——”

  “那倒没有,都是内鬼,到最后剩我一个人干活。”

  菲珞西尔显然被噎了一下。片刻她又做了最后的努力。

  “狗子队长,请别再叫我公主了。”

  “……你不是不让我问你是谁吗?”

  菲珞西尔翻了下眼睛,猛地揪紧一撮狗毛,忍犬发出一声呜咽。

  

  倒霉小狗的主人在屋顶上躺下,房间比地下洞穴好多了,但他不习惯。忍者如果习惯了大大方方睡在舒适的床上,那想必非常可怕,藏匿在阴影中短暂地休息,保持警戒,这样才能补足安全感。

  让狗陪她睡觉,自己藏到屋顶准备等后半夜找个地方再睡觉。总之那地方决不是床上。这些只是出于警戒,而绝不是因为和公主继续共处一室就浑身不自在。

  他往下瞥了一眼,窗口还没有关上。

  

  屋顶的脚步被隐藏得很好,但菲珞西尔的确再一次感觉到了人声靠近。一点点红色飘下来,又立即收回去。

  就像为聊死几次天感到抱歉一样,他无奈的声音忽然再次飘来:“其实我有异能,可以把香蕉变酸,酸到腐蚀金属。菲珞西尔公主,你相信吗?”

  公主说,我不信,你肯定都吃了。

  

  她搂着忍犬,单手够到了果盘。卫兵听到动静,敲门问话,问您还好吗?看守对象跑了吗?

  没事,不会跑的。菲珞西尔回答。

  不会跑的,再说我有人质。她抱紧留下来的这只狗子,诚然小家伙没有任何要溜的意思,大概直到主人更换命令之前,它都会忠实执行这一道:老老实实地呆在公主身边,或者怀里,暂时代替他。

  果盘里的香蕉剩最后一根,已经剥好了半边放在那。拿起来,她泄愤般地咬了口,一点不酸,甜的。

  

  

  Fin.

  

  (不知道写了啥,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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