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故事

太芥,两年前的老物。照例没怎么改就直接放了。

 

标题参考:《梦中的欢快葬礼和十二个异乡故事》

梗源参考:仏英《拼字游戏》

 

很短。OOC得厉害。

想写的那个结局有点黑,到底没能写出来……还是推荐《拼字游戏》好了。赞美老师。

 


异乡故事

[文/罹奏]


我接到一通内容不大友好的电话。上了年纪的警员在那头沉稳地告知我,请您尽快到局里来一趟,最好在日落之前。


我简短地答复说,并不用那么久。随后就利落地出发了。只带上了几样简单的东西,换洗的内衣、衬衫、万年不变的风衣,一卷新拆的绷带,装在保温盒里的红豆饭。收拾它们的时候我几乎没经过什么周详的思考,只不过出于某种古怪的习惯性动作罢了,由于练习过的次数已经太多,抽屉里甚至有准备好的束口袋,恰好够我把以上提到的这些东西整齐地码进去。


不到十五分钟我便到达最近的警局,轻车熟路地爬到顶层,敲开了左手边第三间办公室的门。


在我和太宰先生同居之前,我本以为我会是惹麻烦更多的那一个,然而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以至于犯下致命的错误。


罢了,现在才发觉也来不及了。


我沉默地瞥向狭小的房间中央,比起办公室也许说是简陋的审讯室要更贴切。太宰先生就坐在审讯桌后面,面朝着我,并不意外地眨眨眼,说芥川君你来啦。

 

我依然沉默,视线锁定到他湿漉漉滴着水的衣服上,空气中蔓延开来咸涩的气味。“太宰先生这次是跳海吗?”

“嗯是啊。”他夸张地摊手,“芥川君迟钝得不像话,都不来救我,害我只能浑身湿透的被渔民老爷爷捞上来欸。”

 

那是我的错咯?

 

我发出一声低微的叹息,说太宰先生,我有找您,我连打了九个电话给您,可是您一个都没有接。

哦,这样啊。他不甚在意地回答。好像我给他打过九个或是九十个电话这根本就不要紧,而他随随便便地拉上哪位有夫之妇投海也和我毫无关系。

 

当然,这确实和我毫无关系。

 

我们看起来都不像一个世界的人,偏偏要勉强挤在同一个世界生活,貌合神离。

 

我能为他做的,正如你所见,是这些不起眼的琐碎小事。这么多年,我们谁也没走进谁的心里,逐渐成了既不是朋友又说不上是恋人的关系。


芥川君说不定会是一位好妻子喔。

 

说这话的时候太宰先生就站在我面前更衣,湿掉的衣物一件件褪下,脱一件他的身体就单薄一层。他也不避讳我,甚至自然而然地把要换的衣服丢给我,示意我按顺序递给他。


太宰先生,请不要戏弄我。我尝试生气但没有成功,最后那副不好发作的样子反倒把他逗笑了。


这是日复一日的常态,说不上厌倦,只感到疲惫不堪。想不明白任性的一方究竟是谁,也可能这是个没有意义的疑问,就像它没有答案那样。

 

“遗憾啊,芥川。”先生忽然说,“你看,”他腕部的绷带松弛垂垮,旧伤隐约裸露出狰狞的尾巴,拆下一遍,又裹上一遍,他的伤疤我至今也不曾数明过。“不管生还是死,他们哪一个也不会要我。”

 

这话他从前也讲过,他讲:生不对,死不起。

 

思来想去,到底他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我一样也理解不能。所以我还是我,做着无意义的琐碎工作,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最能表达理解的方式是保持沉默不语。他问我,这件最重要的事,能不能交付给我。我仍然不置可否。

 

我在想这么多年,他协助自杀的那些可悲的女人该有了多少,不知是庆幸还是怎么的,我和她们不同。这个不同是好还是不好,是由他的情绪决定的,也许我还要更低些。


最终这一次的自杀也和前面所有的兄弟姐妹们一样,不了了之,除了那个女人的死亡,什么也没有改变。

 

 

 

我把买好的茶点摆上餐桌,发出同样没有什么改变的叹气声。

 

“不过,太宰先生。您一次也没有邀请过我。”

 

 

 

 

END

评论(2)
热度(21)
©左丞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