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灼烧

皓翔。去年的老物。

 

OOC,情侣脑。

BUG如山。

仅属自爽。

 

隐藏的车没写出来,放弃了(..。

 



 

日光灼烧

[文/罹奏]

 


 

  “我要是你,就不会那么干。”

 

  我说。其实并不清楚这话到底是谁说给谁的,反正,他没在听。他背对着我走远,漏进走道里的光线一道一道,把他的影子拉得更长一点。即便太阳落下有好一会儿了,蒸腾的暑气仍然没有散去。我果然还是讨厌夏天,尽管现在已经不算是了。


 


  孙翔头一回来的时候也正好是夏天,一个年纪比战队里所有正式选手都小的小孩儿,下巴倒抬得老高,我带他去看房间,夏休着,俱乐部没几个人还在,这样正合我意,陶轩本来要亲自来,还是我说,搞得那么郑重也用不着没准还遭人疑心,排场等人挖来了再上齐也不迟,才算揽过这活。


 回过神发现这小子早跑到了我前边,我扮着殷勤备至的嘴脸滔滔不绝说了那么多,活像个导游……不,保姆,但怀疑他只顾吧叽口香糖压根半句也没听进,末了不过腮帮消停一会儿发出个唔。

 

正说到一半就听他脚步噔噔噔几步上前,进了房间里头直奔落地窗去了。我愣了一下跟上去,看到他两手按着玻璃盯着外边眼都不眨,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够了回头带着那种领导下乡视察似的神气跟我说,说是豪门,还真不错啊?惹得我差点儿当场冷笑出声。

但我保持着无从挑剔的微笑继续说,没错,嘉世一直是当之无愧的豪门,只不过我们暂时遇到了一点儿小困难——


放心吧。肩膀忽然被他大力一拍身子一个趔趄。——我一定把你们带回冠军!

 

眼睛那么亮闪得我都不大好意思冷场了,人家板都拍在这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这算费了好大功夫找来的板和钉总算钉死在了一块。我提了好几个月的心砰掉回肚子,忍住翻自个未来的队长一双白眼的冲动。我说,会的,一定会的,就等着你来了。


事实证明孙翔真的是个神经糙到爆的主儿,他比陶轩或者我最开始以为的要好搞多了。我眼看着他人来了,他坐在队长的位子上东摸西摸摆弄,他注意到我在看他又假装根本没注意,拳头抵着嘴装模作样咳两声,换了个潇洒的坐姿摆范儿,我全都看着。要换在平时我可能憋得内伤,但那天着实心情太微妙以至于忘了嘲笑新队长这档事。


那天是叶秋过来交卡的日子。

 

我们从冬天计划到夏天,又从夏天计划到了冬天,这事儿忽然就这么成了,弄得我有点恍惚,总觉得成功来得太平静又太猛烈,需要多拿时间来消化。

新旧斗神交接,从一叶知秋被交到孙翔手中开始,就从这时候开始,没一件事一样了。

 

是我赢了。

 

是我赢了?

 

叶秋对我的压制实在太久了,就连他终于把自己暴露在冷漠嘲笑的目光之下,交卡走人的这个时候,我也不敢笑出声,我在他面前总是习惯了低着头,低着头听训,低着头生闷气,时间一长再也没了能抬得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说话的机会。

 

头低得太久了,连笑,也是低着头的。和那么多人的掺杂在一起,也显得不特别突出了。

 

我就是这样,习惯了勇气都从别人的身上找。一直都一个人,但从不让自己看起来一个人。


好在他走了没过多久就下雪了,还越下越大,路面上的白把点扩大成片,天早已黑了。

 

刹那间狂喜盖过一切,忽然间这个人是孙翔还是别人都不重要了,我要的只是一个人或者一个机会,能把叶秋给踢走的机会。我成功了,我就该告诉自己,如获新生。跟自己说心里头那块莫名其妙压下来的石头只不过是瞎想太多的产物罢了。我还是该高兴高兴,还得非常高兴。


跟着他们去给新队长接风,耳朵掏干净了举起杯子听新队长作慷慨激昂地陈词,照例又听了一遍少年儿童团似的胜利宣言,崔立倒是很吃这套,端着酒杯一个劲鼓动,所有人都生怕冷场,好听的一句溜着一句说,红的白的冒泡的一圈挨个都朝孙翔敬过去,不怕他刚来一晚上就把好话听腻歪。


“翔哥都来了,我们还能有输的么?说不过去啊!”

 

“瞎说八道什么,没志气,我看这个冠军就是我们的——”

 

“斗神可算有了合适人选喽!以后就看翔哥你了。”

 

“孙队。”我声音不高,一手搭上他的肩带着近乎恭敬的笑容举杯过去,脑内盘桓了半天自以为滴水不漏的漂亮说辞跟上,“敬你一杯。有了你的加盟嘉世如虎添翼,我们真是时候翻——”

 

“好说好说——这不有我、在呢……”话说半中央,就见他眼一迷瞪顺着我伸出去的手臂倒过来,肩上蓦地一沉。

 

居然就这么倒了。

 


 

我面无表情把他搀回俱乐部,扔下包间里一圈人接着胡吃海喝,他们也不全是为了给孙翔接风,显然也是憋屈久了闷坏了,哥几个这些日子都混得高兴不到哪儿去,今天老板不在又来了新队长,更有了胡来一顿的念头。寻思着和新来的队长搞好关系总不会有错,我也不再多说。

 

我们从门口拉着的欢迎孙翔选手加入嘉世战队的横幅下边路过,给他安排的房间在我旁边,有落地窗那个。这会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我把他放下床,转去倒水,被他一把扯住衣角。


牛奶,不要水——。

 

说完还舔舔嘴唇卖个脸来刺激我,弄得我想一下气起来也不好意思了,好像没法和一个被所有大人宠着的小孩儿真心怄气一样,欺负他看不见,黑咕隆咚地冲他一瞪眼,这才来了嘉世不到一天,就使唤起人来了,好死不死的还是你副队长。

 

拉帮结派巴结人很有一套的副队长整整被扯散的外套,依然不失分寸地朝他笑。知道了,孙队,这就去买,你好好休息。你喝醉了。

 

然后拖着累到半死的身体和更累的心出门下楼,去对面便利店。


三元低脂奶,加一块方糖,低火热五分钟。不太清楚这是他打小就被惯出来的毛病,还是到了越云才被惯出来,区别不大。

 

因为这个大麻烦已经被我给接手了。非自愿的。

 

这货醉是真醉了,喝牛奶倒是自己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几大口完事,生活习惯健康得不像话。

 

我在床沿坐了五分钟,然后起来拍拍屁股走了。临走前带点好奇再瞄他一眼,抱着一团被子睡得死死的,果真是个好伺候的主。

 

从那时候起我就基本摸了个八成清楚,孙翔是个爆驴脾气,顺毛捋就什么事没有。

 

我掀开走廊尽头的窗户靠在那抽了支烟,不怎么高兴地再度确认了这个想法。

 

叶秋已经走了,如今的队长是孙翔,这一年无懈可击的最佳新秀,把嘉世给重新推上王座的希望,再不然随便胡扯些什么光环都好。而我,还是嘉世的副队长。这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拿到手的东西,我没法再失去它。


结果叶秋根本没走。

 

不,应该说,他走了,却并没消失。相反,他晃悠在我们视野当中的次数越发频繁了起来,领着他那个混搭得搞笑无比的君莫笑。从第一回因为去打什么破副本导致了失误开始,我比任何人都要早明白过来——我才是被耍着玩的那个。

 

这种感觉太让人不爽了,不爽的背后又是深深的无力。无力到看着孙翔一个人去蛮干,竟然会生出诡异的优越感。就好像看着他去撞叶秋的壁,撞得头破血流,再事后诸葛亮似的告诉他,我知道你不行,你赢不了他、我们没人赢得了他一样。

 

怂恿光芒万丈、被众人捧高的孙翔带头去撞,这事使我愉悦倍增,又让我心里烦躁。

 

听起来相当神经,大概是脑子出了毛病。

 

使我感觉到脑子出了毛病的事不止这一桩。嘉世的战绩一天比一天差劲是个将一切问题暴露出来的危险信号,我们各自操作自己那个根本不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角色,打着比赛貌合神离,各怀鬼胎。

 

时间倒回半个月前。

 

那会儿我正哄着孙翔去跟叶修领的几个小孩对杠,捏准这位猴爷的脾气太简单了,他要人抬。

 

然而我没想到会输得这么惨。

 

往日我去找孙翔没一次不是带着别的目的,我敲门,他就很当一回事地答,直接进来,我知道他其实挺高兴。

 

结果那天晚上没有。他隔着房门叫我滚。

 

我也明白这节骨眼上撞钉子是十有八九的事,扭头就走人。鬼使神差又溜回来叩了叩门。我说孙队,明天还有比赛呢,多少悠着点。

 

里头半天没回音。

 

我用点力拧过半圈门把,他的房门和往常一样没锁,走到床前就看见他整个脑袋埋进被子里,屁股正对着我,我难得又多管回他的闲事,把人翻过来一看,终于发觉他在发烧。

 

他脸颊通红着,第二遍骂了我句滚,声有点闷。我故意闭耳不听。

 

这时身边没有任何其他人,没有人让我支使,我又一次回到了最麻烦的时刻。

 

也就是那天我能壮了自己的胆,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再换一副更没眼看的姿势扔回床上。

 

孙队,就剩栓剂了,凑合用用。我挤出个笑容跟他说。

 

摸到腰边的松紧带往下狠扯,三秒后我的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从这点上说那算我感觉最糟的一天。

 

何况他的身体发烫,我陷进去的疼痛,就跟被还没熄的烟头狠狠灼伤一样。

 

我没做任何善后清理,直接把那支小玩意沿着我刚走过的路线插进去,这已经算得上我活过的这些年做的最不要命的事了。

 

直到最后他也没提起,和我最初想的一样。直到我带着这些不可能再提起的烂事离开嘉世,我们两个人之间仍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好在夏天总算是快要结束了。

 

我拎着大包小包从强光下的阴影里走开,来自嘉世的最后一通电话是肖时钦打给我的,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交代。先慰问再请示,言辞滴水不漏。那就是他最擅长的。

 

我把广告传单盖到额前遮挡燥烈的太阳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能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攥在我这个无关人士手里头,也许有过那么一两件,但早就不是我有资格提出来的了,于是我只好回他说,没了,都加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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